耳得

有没有别的地球仪

【云次方】消失的蜂后

Beta龙 x Omega嘎




1

阿云嘎提着包下楼的时候正巧遇到郑云龙,他背着一个黑色的太空舱,看到从楼上下来的阿云嘎,俩人都一愣。

阿云嘎继续快步下楼,喊郑云龙一起去吃早饭,车子开到小摊上,郑云龙下去买了三卷粢饭,两袋豆浆。豆浆还是用薄薄的透明塑料袋子装的,在车里插吸管得非常小心。郑云龙自己要了两卷榨菜虾米的,又从阿云嘎的黑芝麻甜口味饭团那儿掰了点尝尝,怪遭遭的,觉得自己的虾米味道也不鲜。

阿云嘎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捏着豆浆袋子的柄,吸了两口又递给郑云龙,把粢饭团拿过来啃。



郑云龙两卷下肚,掏出对半折过的几页纸,说,嘎子,昨晚上我拿到这部剧,可能要让我俩去面试,本子是好本子,我读了一夜直接来找你了。说完还打了个嗝,抖了抖肩膀。

城市里的人渐渐涌上街,阿云嘎开车很慢,让他读两段来听听。手里的饭团已经只剩一点没味道的糯米饭,被一口吃完。

我懒得读,等下你自己看吧,我先睡会儿,到地方叫我。

确实是真诚的借口,比他年轻两岁的郑云龙现在眼袋和眼睛一样大,四只眼也不算太有神,于是逐渐闭上了两只黑白的要休息。

猫在太空舱里,阿云嘎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它,它面朝着窗口,时不时对上阿云嘎的眼睛,也可能是眼袋,他的眼袋比眼睛更大。



睡觉的人睡得不太安稳,双手一抱,有时眼睛睁开一条缝,但总是受到重压似的阖上,想睁也睁不开。等到他抖擞抖擞清醒过来,阿云嘎还撑在方向盘上,像一把瘦削的匕首。他刚下了一部戏,瘦了不少,郑云龙用眼光裁量尺寸。

郑云龙问,这是哪儿啊?

阿云嘎说,应该到山东地界了。

郑云龙问,去自驾游吗?还是我睡着了说梦话让你送我回家?

阿云嘎说,不去旅游,你要回家吗?等下我找个汽车站把你放下,你坐车回去。手机带了吧,没带我这儿有现金。

郑云龙这才觉察到他们在某国道上前进,车开得很快,像这把匕首架在发动机脖子上一样。

隔了好远终于出现了一个路牌,距离济南有240公里,离青岛还有300公里,怪远的,不想坐大巴。

于是他告诉阿云嘎,不用放我下去,继续开吧。

阿云嘎说,等下还是要下去。

老班长不关心老同学了,甚至他还要遗弃一只猫,让胖子跟着我受苦。胖子趴在太空舱里,与它隔着透明窗户纸一同泄气。早知道饭团里的虾米省下来给你吃了,郑云龙叹道。



车子下去了,下到一个服务区,两个长手长脚的人终于从车里解放出来活络筋骨。

俩人在厕所门口洗手,阿云嘎对着镜子撩自己的刘海,胳膊呈一种扭曲的姿态,眼睛从胳膊后面露一点出来观察发型。

我们要去哪儿啊。郑云龙问。等下去买包烟,如果地方远,还要再买点面包。

阿云嘎问,手机带下来了吗?

郑云龙说带了,但不要去坐油罐车,这些司机看上去蛮累的。

阿云嘎说,去买点面包,再买点水,我想喝雪碧,好久没喝雪碧了,辣嗓子。

雪碧,小餐包,香烟,夹带私货两包话梅。阿云嘎嫌太酸了,郑云龙嫌要吐核麻烦,没人动它。那里的吃的种类太少了,郑云龙辩解道。阿云嘎点点头,发动车子继续上路。



快到北京了,你要不要下车,我钥匙给你,去我家歇歇再回上海。

全世界的高速公路长得好像都一样,让你不知道身处何地,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郑云龙问,你有目的地吗,把我放到北京之后。阿云嘎摇头,他很累,还得集中注意力看车。

那我就不下去了,我没事做。郑云龙说。他面上很坦然,承认自己今天无事可做。

阿云嘎找到一个岔道口下去,车一停,说,大龙,你来开吧,我睡一会儿。

终于掌握了主动权的驾驶员问,要去哪里啊?头稍稍侧过,像一位专车司机。

乘客卧倒在椅子上,说,到大同,山西大同,叫我起来。像一位大年三十晚上打车回家过年的白领。

原来是去拜佛,郑云龙想到,去雍和宫拜拜不就行了,听说那里很灵的。



噢,那个本子,那个本子我想起来了,你醒了就看一看,确实是不错,是要我们面试轮换卡还是演两个不同角色还不知道,你收到消息了吗?

阿云嘎在到大同之前就醒了,脸窝在高领毛衣里,垂着脑袋,摇摇头。

郑云龙说,我估计你经纪人已经把消息发给你了,看看手机。

阿云嘎说,没带手机。

郑云龙问,手机在哪儿?

阿云嘎说,在上海。

那想来是不可能掉头去拿了,否则头真的要累得掉下来,再骨碌碌滚到车外面去。

阿云嘎说,换我开吧。

郑云龙趁换人的空档抽了一根烟,三口两口就吸得只剩烟灰。

 

 

2

你抑制剂带够了吗,这里恐怕没地方买。郑云龙问。

阿云嘎翻包,说,带了几支,实在不行喝点红糖姜茶吧。两人笑起来。

这是阿云嘎的侄子打工住的地方,现在家里农耕和放牧一起弄,但家里的地碱还没排干净,种地收成不好,这两年还得回去游牧多赚点钱,所以他暂时不住在这儿。



这是哪儿啊?郑云龙翻来覆去就一个问题。

今天住这儿吗?他提了一个新的附属问题。

衣服就穿你的行吧。还来。

阿云嘎只答最后一个,行。

内裤没带啊。郑云龙说。要不然别穿了。阿云嘎说。

阿云嘎笑,郑云龙没笑。

比较严肃的人问嬉皮笑脸的人说,嘎子,这是哪儿啊?

嘎子说,乌兰察布。

郑云龙说,的夜?

阿云嘎说,没有,那是乌兰巴托,在外蒙古呢。



郑云龙挟持着阿云嘎的脖子要出去买抑制剂和内裤。阿云嘎在Omega中属于信息素特别强烈的,他算了算他的发情期就在明天,万一这几支顶不住,人生地不熟的,事情变麻烦。

马路上人很少,星星比人多,也比人活泼。阿云嘎用蒙语问路,问到一家诊所的地址。

郑云龙问,既然都到了内蒙了,怎么不去你家,去鄂尔多斯?

阿云嘎摇摇头,鄂尔多斯离这儿还远着呢。

郑云龙笑了,比上海到内蒙还远?



抑制剂买到了,阿云嘎叹气说,什么时候抑制剂能改成含片,口服的,每次注射多麻烦啊。

郑云龙点头,他大学时候有几次帮撑不住的阿云嘎打针,次次都紧张得发抖。

咱们住这儿,住多久啊?

他们在路上找超市,大部分都关门了,终于有一家,掘地三尺,半扇门露在地面上,得走楼梯下去才能进去。他们几乎是爬进去又爬出来。

咱们在这儿长住的话,干什么行当呢,我只会演音乐剧,你还会跳舞,不过这里的蒙古人好像每个都会唱歌跳舞。

郑云龙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很夸张,先把一盒内裤像丢手雷一样丢给阿云嘎,自己再出来,爬出了地道战的阵仗。

不过没事,我支付宝里还有点钱,你也带钱了吧,胖子的零食可以先不吃,我们暂时也饿不死。

阿云嘎一直都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他走在大街上,甚至像跟着外来人士郑云龙在走,尽管他们俩都不太认得路。



阿云嘎突然停下步子,拉住郑云龙的衣服。

大龙。他叫他。

郑云龙转过去看他,阿云嘎低着头,后脑勺的头发软软的,已经被压扁了。

阿云嘎说,他们都来劝我,连肖杰也被说动了。可是我不喜欢Alpha,一闻到那味道我就想吐。

杰出的Omega在本社会中承受着严重的生育压力。这话是肖杰告诉他的,他冲回宿舍帮阿云嘎打抑制剂,肖杰站在门外等,让作为Beta的郑云龙好好照顾班长。

郑云龙问,嘎子,你信息素是啥味儿的来着?

阿云嘎答,雪茄味。

郑云龙小声说,操,亏了。

阿云嘎抬头问,什么?

没什么,郑云龙拉他的手,握着往前走。

就因为这个你开了一天车回了内蒙,到这个不认识的地方来?

你都不知道有多烦。那些长辈来看我,有些还带Alpha来见面,我根本没法回绝人家,所以就赶紧在发情期来的前一天逃走了。想不到出门就看见你,甩都甩不掉。



班长,你把我从上海带出来,放在山东让我下车,这不是要甩掉我,是要遗弃我好吧。

噗嗤,阿云嘎笑了。到底怎么办啊,不想回去,不想见人。

回去之后我可以守着你。郑云龙说。

阿云嘎低头看看牵在一起的手,又看看郑云龙的眼睛,说,你住的地方离我住的地方还有点远呢。

郑云龙问,比上海到山东到北京再到内蒙还远?

噗嗤,阿云嘎又笑。你今天早上怎么到我家来的,还背着胖子。

跑步来的,想着你好久没来看胖子了,又上楼把它背上了。

夜里风大,阿云嘎把脸靠到郑云龙肩膀后边儿埋着。

嘎子,你真是雪茄味儿啊?郑云龙不甘心地问。

是啊。

那我可以抽你了。郑云龙闷笑道。

你可以吸我。

说完阿云嘎把嘴唇送了过去,没有尼古丁,只有一些微甜的味道,可能是雪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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