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嘎/扣宇】临时吃素(全文)
Michael x 杨晓宇
上下合发,没有很长
情景剧闪回到故事的开始
<上>
杨晓宇把牛仔裤从洗衣机里拿出来的时候惨叫一声,裤兜又没掏干净,黑色牛仔裤被黏上了花花绿绿的纸屑。
他痛定思痛,沉吟片刻,想起夏天的时候他从少管所出来,侧门一开,地上全是彩色的卡片,仿佛身后的建筑不是少管所而是招待所。当时的保安给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瞟瞟地上又瞟瞟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少管所的保安指挥他包小姐,应该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好事情。于是他就捡了一张起来。
名片上的人像穿得挺严实,只露出一颗头,还是光的,是个和尚,这是个寺庙招聘广告。
杨晓宇回头看了眼保安,他流出肯定和鼓励的目光,杨晓宇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掸了掸卡片上的灰,把它塞进了后面的裤兜里,迎着烈日,走了。
庙在郊外某座山顶上,山林和城市隔了条河,杨晓宇买了张学生票乘摆渡船过河,又登上很高的山,进了无相门,踩着薄雪,一路经过钟楼鼓楼天王殿大成殿这殿那殿,终于遇到个和尚样的人,他忙问:
“长老,请问哪儿能给手机充电啊?”
被称长老的僧人身着胖鼓鼓的灰色棉袍,示意杨晓宇随他走,走过如来殿放生池藏经楼,杨晓宇穿着双运动鞋在室外待了不少辰光了,现在滑着两条冰冻蹄髈无知无觉。这什么庙,修得比皇宫还大,他鼓动着脸防止脸部肌肉也冻麻了。
Michael坐在方丈室里,同方丈聊一些寺或庙的旧事,一年一见,冬天郑家父母便来此处住上一段时间,起居事宜都安排得妥贴,他正问着这两天山上断电的事情,便看到门口一僧人领着一男孩进来。
杨晓宇戴着黑色羽绒服背后的大帽子,一圈白狐毛拢着脸,衣服上还有层细雪,他鼓动着通红的腮帮子像鱼吐泡泡。僧人让他歇会儿,待到晚上山下的居士会送两块充电宝上来,仅着他先充便可。
杨晓宇咣地一声跌到木椅子上,眼睛一瞪圆更像鱼了。
“可以在寺里吃些斋饭,居士还没出发。”僧人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帽子摘下,头顶的毛都塌了,圆咕隆咚一个脑袋,沉重地点了点头。
甩了甩头发之后他又把下巴抬起来,有了点劲头,说:“我来之前搜了下,点评上说你们的斋菜挺好吃的。”
方丈听这先笑起来,杨晓宇转过头去,打了个招呼。
“长老你好。”
方丈大笑起来,坐旁边的Michael也勾起嘴角,真的很像小鱼吐泡泡,雪化之后他浸在水中说话。
“我在路边捡到你们的小广告了,就想来转转。嗯——”他抿起嘴,“我叫杨晓宇。想不到进来都不用买票啊。”
Michael心里一顿,原来真的叫小鱼,还是养小鱼,他不由得往吐泡泡的嘴上多看了两眼,看上去很乖,抿嘴的时候嘴角翘起,还有一个小酒窝。
杨晓宇自来熟,舒展了筋骨聊天杀时间,和大师谈得很热络。
“哎,长老,你还研究星座啊。”他看到玻璃桌板下压着星座图,兴致勃勃地凑过去观察。
方丈点点头,说:“星座很有意思。”
“还看《水浒传》。”
“是啊,什么我都看一点。说来,晚上等居士们忙完了再上来也不早了,不如今天晚上您就先住在我们的客房里,独自下山有危险。”
杨晓宇想想也未尝不可,住下权当体验工作环境了,就答应了。
Michael同父母一桌,杨晓宇独自吃完一碗菜一碗饭,又添了一碗菜,觉得光吃菜确实咸了,再添了一碗饭,吃完遇到方丈,竖起个大拇指。
庙里停电了,每个小房间只发一根蜡烛一盒火柴,Michael凑着火光读书,读着读着觉得这做法很书生气,黑灯瞎火的又有点搞笑,熄了蜡烛预备睡觉。
等一下,他想起还没学生发邮件,明天的读书会要取消了,虽然也没几个人会参加,还是要通知一下。他戴上眼镜找手机,准确地说是摸索,打翻了一只茶杯,没摸到,摸到火柴盒,抽出来发现已经空了。
好。
他心里升腾起一个字,两个字真好。
披上大衣摸到门口,走过几步,敲响了隔壁客房的门。
山里停电之后取暖器就没法用了,杨晓宇躺在床上,羽绒服压在被子上,帽子遮在脸上,脸也很冷。
他此次上山来,也不是来应聘的,刘宝离开后他好好地过着,在音乐学院上学,课后去酒吧唱歌,有时跳舞,不常喝酒,生活滋润。这平常的生活对他来说并不容易,如果要求顽劣的小孩小心翼翼地平稳生活,那么他一定用大力气在克制。上山仿佛是无意识的行为,他持续做着某个动作,现在到了山上。
但山里晚上也太冷了,这个房间冷得像原始人的洞窟。原始人,他想了想,原始人还会钻木取火呢!想到这儿,杨晓宇泛起微笑,把手往裤子里伸,打算自力更生摩擦生热。在佛门胜地做这种事,怎么说呢,还挺爽的。
但有人敲门。
三次为一组,响了两回之后门外的人说:“你好,我是Michael。”
杨晓宇探头往下一看,哎哟。他套上裤子,面无表情如同一个杀手,收起枪开门。
黑夜里只有两双眼睛,杨晓宇没好气地问:“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Michael隐约感觉到了对面冰冷的语气和表情,沉了沉肺气,冷热置换一番,说:“叨扰了叨扰了,我想借个火,手机找不到了。”
哪儿跟哪儿啊这,没手机不会点蜡烛吗,杨晓宇急着打发掉他,却又被借火二字定住了神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烦躁不安的他拿了桌上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把火柴和蜡烛递给麦扣:“不用还了,拜拜。”说着就要关门送客。
“哎哎,”Michael一手顶上木门,微笑道:“我有一个手炉,方丈给的,你要用吗?”
杨晓宇想问什么是手炉,以及你问出这种问题是不是金瓶梅看多了想不到你衣冠楚楚的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还有当务之急要解决,简直不想多说一个字:“不要,不约,赶紧走。”血已经渐渐涌上了他的脑袋占领了智商的高地,他感觉小宇也冷得够呛,冷得要缩回温暖的腹腔内了!
终于,像绿舌头棒冰被真正的舌头舔了一圈,他无奈地弯下了腰。
真是操了,他在佛门清净之地无声地大骂。
“算了,作为交换,把你手炉给我吧。”智商高地浮出水面后他反省过来,不要白不要。
等Michael点了蜡烛拿了手炉过来,他在门口接过,眼睛又瞪圆了。
他头一甩,说:“进来。”
没有月亮,几颗疏星,倦鸟归巢闷头大睡,蝌蚪还没长出腿变成青蛙,寂静似流质游弋在夜色中,杨晓宇把手炉砸在了桌子上。
“郑老师,这手炉根本就不热啊,你耍我呢。”他抱着臂,如果没有帽子上一圈白毛围着可能更威严些。但毕竟是进过两次少管所的人,他想甩点颜色毫不费力。就是稍微冷了点,颜料有点冻住了,于是他去床上把被子披在身上,只露出一张小脸。
郑老师坐在板凳上,把桌上晃悠的手炉扶起来,不仅不热,冷得像里面装的不是碳而是冰水混合物。
“确实,得把碳再烧一烧。”他提了个诚恳的建议。
杨晓宇眉毛一拧,似要发作,又想不到说什么,只得说一个噢字,尾音拖长,把他拖回桌上坐着。
Michael把拖到地上的被子给他扯上去,又坐着划火柴点上了炉子,就坐着不动也不说话了,看看炉子里的火又看看杨晓宇,等着他眉毛平复下来。
杨晓宇看他怪异的沉默,觉得好笑,问他:“看我干嘛,我好看,算了算了我知道自己好看。你笑什么,半夜敲开妙龄男子的门,又什么都不做在这里烧火,你以为你在干嘛。”
Michael按亮手机,指指屏幕:“其实现在才十点。”
天暗得早,又没有夜生活,杨晓宇睡了一觉被冻醒以为已经过去了好久,像睡美人打的那个盹一样久了。
他瞥了一眼,自知理亏:“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呢。”
“你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吗?我是Z大的老师,教诗歌学的,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助手,最近我在做一个与音乐结合诗歌有关的研究,你可以帮我收集些资料,有偿的。”
这番话仿佛在杨晓宇的下巴上挂上了千斤重,他的下颌子掉下来,很夸张地低下了头视线往斜上方看,眼皮褶都被藏起来了。
他消化了一下,如同消化一块皮鞋做的果冻,他说:“没兴趣。”
Michael点点头,说不碍事。还好你没答应,否则我真不知道去哪申请这个信口开河编出的项目。
“火烧热了。”他把手炉推给杨晓宇。
杨晓宇美滋滋地把手放上去,心安理得地捂了会儿之后说:“你也可以伸一只手过来,我手小,圈不满。”
杨晓宇把手腕抵在一起,果然还有一大截余地。Michael也把手放上去,斜着勉强可以,只是要覆上一点杨晓宇的皮肤。
……杨晓宇把手收了回来,拜托,钓我的方式可不可以简单点。
“明天早上你就回去了吗?”
“对啊我要下山了。”杨晓宇已经生出逐客的意思,但是又看着对方在火光里只敢盯着桌子有点可怜的样子,没有直说。
因此当早上去领了两笼素馅包子一口一个填肚子的时候,杨晓宇看见Michael突然出现,手里握着车钥匙,问他可不可以一起下山,他心里想,太可怜了,不如昨天和你睡一觉。
下山对人的考验更大一些,以至于杨晓宇半路看见一个亭子就颓进去了,脚尖顶着地,脚脖子抖如糠筛。
他双手握住脚踝,克制着不让它发抖,可惜无果,他默默抬头望了望站在面前的Michael,眼角像金鱼的尾巴。
于是Michael蹲下帮他,两人一人捋一条腿,不知道有什么科学原理,捋了会儿,杨晓宇还在抖,好没出息,他就站起来继续往下山的路上走,走路的感觉像脚底有跳跳糖一样,细微地颤抖着,不过总算是下了山。
杨晓宇在Z大论坛上搜索过Michael的名字,学生对他的课都赞不绝口,自称教务处学生助理的网友说,他的诗歌理论公选课调了三次教室才把所有来听课的学生装下。
挺好,但确实没兴趣。杨晓宇把网页叉掉,逸夫楼周二晚上302教室,太远了,不如他和我面对面烤火的距离近。
杨晓宇回忆了下那天晚上,幽幽火光,气氛缱绻,两个漂亮人。
怎么就是没再联系我呢?
<下>
缓了一星期,杨晓宇才去酒吧继续跳舞,舞跳得一般,胜在热情四射,把一根钢管当成拖把柄,放得那样开。这么些天不跳,手心被磨出个水泡来,他下了台哎呀一声,竟是娇嫩至此了!
手机上有Michael的未接来电,只打了一通,很识相。
从山上回城的车上,Michael一路不开口,下嘴唇紧张严肃地贴住上嘴唇,周围不规则的唇周逸出更加乱七八糟。杨晓宇让他开一开汽车广播,Michael的手伸到操作台上,杨晓宇盯着突然问道:
“你的郑是哪个郑?”
Michael按响了调频,说是耳朵旁的郑。
杨晓宇看着手从操作台移回方向盘,那就是郑和下西洋的郑,五根手指像猎猎风帆,另一边还有五面,一个船队。
杨晓宇嘟嘟囔囔地说:“上一次听汽车广播还是我妈送我去上学的时候,一听到就觉得要到学校了,就觉得反胃,想吐。”
Michael笑道:“今天也是要回学校了。”
杨晓宇看着窗外,光秃秃的山好像被泼上了隔夜的茶,水分被蒸发后留下茶色,深一处浅一处。
“昨天晚上,”杨晓宇犹豫了下,端有一分矜持,然后手滑飞了出去,“你是不是想来和我睡觉?”
郑某人终于打电话来了,他走到酒吧后门去回拨,迟到的酒保进去的时候被他拦下,说等会儿给我留一个两人座。
Michael说:“你好,我是Michael。”
停了一下,等对方回复。
杨晓宇得意地翘着脚尖,嘴角压不下去,不说话等着对方继续。
“我想你应该下课了,所以打电话来……晚上我会办一个诗歌、文学和音乐的讲座沙龙,你想来的话我马上来接你。嗯,会有蛋糕和饮料,还有老师会带自己做的菜,如果对讲座内容没有兴趣也可以吃东西的。嗯不止中间茶歇可以吃,我讲的时候你也可以吃。”
原来是邀请他去参加冷餐会,怎么像幼儿园的活动一样。杨晓宇想象了一下自己坐在西装革履的学者们中间,溜着他两条膀子边听帅哥念经边吃小蛋糕,帅哥会从人群里偷偷看他,新鲜,刺激,行,这就是我想要的第二次约会了。
杨晓宇答应了,并且表示自己搭地铁去就行,挂了电话就进更衣室捋头发,还在头顶喷了点香水,在背心外面裹上羽绒服就奔走了,还顺手拿了一副酒保的黑色粗框眼镜,酒保平时戴着装斯文。
“别给我留座儿了!我还有个学术研讨会要参加呢啊。”
现场情况同杨晓宇想的差不多,出了地铁找到了那间白色的两层平顶墅,穿过装神弄鬼的挂着几幅画的楼梯,进到了楼上的一间厅里,暖光射灯埋在天花板上,黑色皮沙发围成一圈。他迟到了几分钟,顶着一头鸡毛坐到角落里,手边就是放茶点的小几,屋里很热,他先吃了几颗草莓,又拿了颗葡萄,发现是有籽的,只得嚼了也咽进去。
Michael在讲华兹华斯,讲他引人到一蓝色的清幽的湖边,以山、水、花草、蓝天作为武器来反抗人类的文明。
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与杨晓宇隔着好几件衬衣和羊毛衫,杨晓宇心里想着对面小几上的卤牛肉,眼睛却忍不住往主讲人的方向看,他的声音有点像牛肚的质地,金钱肚,在密闭的空间里回响,好像在涮火锅。
“当然了,华这样的武器很快就无效力了。今天我想讲的是劳伦斯,劳伦斯用的是最激烈、最原始、最彻底的符号——性。他知道如不用这样激烈的符号很难与文明世界抗衡。他不修饰完美的文字,不用剪裁得体的衣裳,他的画图中,一边是尘埃蔽天的闹市,一边是原始的丛林。”
杨晓宇的眼睛在空中转了圈,搓了搓脸,听着听着手就停在了脸上,眼神停在了空中。他不响,心里也没有台词可以讲,他从沙发里把一截腰挺出来,胳膊肘支上膝盖,看众人沉思。
Michael还在讲:“在闹市里,是千万生灵在文明的齿轮里遭受折磨;而另一边,在丛林中,却是两个赤裸的生灵在欢然起舞。我很喜欢他的那句话,与本能有关,非常实在,很天真。他说,我希望世界其他的东西全没有,而只与你住在一起。”
杨晓宇吃草莓吃上脸,盯了Michael一会儿,Michael垂头看讲稿。是对我讲的吧,难道不是吗。他不在乎今天讲的是劳伦斯还是斯特劳斯,但每一个字都要被拿来做阅读理解。难道不是对我讲的吗,在庙里说的那玩意儿竟然真的仅仅是个课题?
杨晓宇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想来和我睡觉?”
Michael把调频广播关了,为他的回答空出余地。不过他的答案倒也不占地方,说出来显得车内都空旷了。他说:
“不是。”
杨晓宇立刻接上:“噢,我好饿啊,下山很耗费体力,你有吃的吗?”
Michael让他打开副驾驶的置物箱,里面有奶酪棒,奇趣蛋,和一包手指饼干,饼干的银色内包装都隐约露出,看起来被小手蹂躏过。
杨晓宇把置物箱关上,什么都没拿,说:“都是小孩儿吃的,我不要吃。”
Michael说:“嗯,给我女儿准备的,不过她好久没来了,平时跟我前妻住。”
又来一个姓郑的!
杨晓宇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冒失,对他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Michael摇摇头。
不会吧,这都不是想和我睡觉啊。杨晓宇嚼了几颗有籽葡萄,酸死了,会务工作差评。
麦克风交给了音乐学院作曲系的一位青年教师,Michael依旧坐在沙发那头。讲座结束众人鼓掌,站起来吃东西聊天,杨晓宇偷偷溜走,在楼梯上被Michael抓住,杨晓宇想甩开他,结果两只手都被捉住,像一只逃跑失败的猪。杨晓宇两只手被束缚住,踉跄倒退着往回走,目眦尽裂。到了客厅里Michael换成揽着他肩膀的姿势,在他耳边道:
“等一下,我送你回家。”
杨晓宇本想说你可得了吧老子没家,但进了那空气中都充满了艺术气息的房间,看清楚了Michael的眼睛,又说不出话了,于是恨恨地拿了盘子吃卤牛肉,不管别人谈笑风生,你们说吧说吧聊吧聊吧,哼。
最后大家一起合影,杨晓宇站在角落里,手里还小心翼翼地端着碟子,苹果派刚吃了一半,只能等大家都走了他等Michael的时候继续吃,和Michael的学生一起收拾桌子,他们把没吃完的食物都分了。
Michael拿了大衣站到他旁边,杨晓宇还穿着那天那件羽绒服,除了眉眼耷拉了点儿以外一切如常。
“走吧。”
走吧,走去哪儿,杨晓宇心里越酿越酸,这算什么呢,吃了葡萄籽肚子里真的会长葡萄藤。
他一路走一路想,我在忍什么呢,为什么来这种地方呢,干脆打一架吧,如果这次再进去了,出来就去庙里,带五个热水袋去,反正我光头应该也挺帅的。
“杨晓宇。”Michael开了一段路后叫他。
杨晓宇上了车就把副驾驶靠背往后仰,在安全带下面辗转,把自己背对着驾驶位蜷缩起来,很大一只霸王虾。
Michael拎了拎他的帽子想把人拎过来点儿,想不到杨晓宇干脆把拉链拉开了,随你拎去吧。
“怎么了今天?”Michael问。
“没怎么,到地儿了就把爷爷我放下。”
“今天算是约会吗?”Michael不理他莫名其妙的称谓。
杨晓宇也不理会他。
沉默了会儿,副驾驶上窸窸窣窣地发出动静,杨大虾翻了个身对着驾驶员,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很严肃地问:
“这样你还不想和我睡觉吗?”
Michael往后瞄了眼,忍不住笑,完全破坏了审讯的气氛。
“为什么,你好久都没联系我了?”
杨晓宇发现这眼镜竟然是有度数的,都快给自己整晕车了,又忿忿地摘下来。
Michael想了一下回答他:“我想不出第二次约会,用什么方式,能比第一次还好了,如果上一次算是约会的话。”
“你觉得怎么样?”红灯了,他停车看着杨晓宇,背心领口开得很大,白花花的胸口晃人眼睛。
“不怎么样,人数和体验感成反比。”
Michael略显失落地点点头,推推眼镜又继续开车。
到学校的时候杨晓宇还睁着眼睛,回味刚才郑老师沮丧的神情,江湖报应来得又快又好。Michael解开安全带,在另一个人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下次会更好的。”
杨晓宇呼吸一滞,但立刻反应过来,他打开车门又转身扑过去亲在Michael嘴上,说:“不行,你水平太烂了,下次换我安排。”
下了车往回走,杨晓宇感到空气格外冷冽,刺激着他的呼吸道,他蹦蹦跳跳的,想着路上好像结冰了,可能会摔跤吧,但摔跤也无所谓了。
Fin.
一些关于劳伦斯的评论来自陈之藩《在春风里·剑河倒影》这本集子
谢谢观看!
(以前的文看不到是因为写得太烂了所以被我删除了,包括无尾熊和几个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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